在街角,在天桥,在集贸市场……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流动摊贩,他们或肩挑担子,或推着小车,或干脆席地而坐。在吆喝买卖的同时,还要面临随时被驱赶的可能。他们在城市的江湖上四处飘零,寻找生活的希望。

  那么,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态?他们又有着怎样的苦乐酸甜?10月19日,本报记者在南昌的闹市区摆起了地摊,真实体验了摆摊生活的辛劳与不易。

  19日上午9时许,记者到洪城大市场批发了100双外贸棉袜。10时30分许,带着一大袋袜子和写有“价廉物美10元3双”字样的小纸板,记者直奔早已选好的摆摊点——昌北沙井农贸市场门口。

  然而,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原本摊贩满地的市场门口,竟然冷冷清清,没有一个摊贩。记者不明就里,在一处干净的地面席地而坐,把袜子放在纸箱里码好,再把小纸板竖在纸箱旁——正式体验摊贩生活。

  或许是过了上午买菜的高峰期,市场里进出的人并不多。往来的人们也只对纸箱里的袜子投来眼神余光,无人停下选购。约10分钟后,两名男子和一名女子来到了记者的地摊前。“快走,这里不允许摆地摊!”原来,他们是市场内的管理人员。“为什么不能摆啊?平时不是有蛮多人摆吗?”记者试图和他们理论。“今天有领导来检查,自觉点,快点走啊。”其中一名男子答道。多说无益,记者只得起身走人。

  上午11时10分许,扛着一大袋袜子的记者来到中山路与象山路交会处的一座人行天桥上。桥上摆满了地摊,由于多数摊位都是卖女生用品,不少过往天桥的女孩子都被吸引,所以天桥上的人气非常旺。

  记者好不容易在天桥楼梯口附近找到了一块“空地”,便赶紧把地摊摆好,就等生意上门了。由于批发来的袜子都是棉袜,质地还不错。记者“美美地”算了一笔账,如果一天之内按“10元3双”的价格全部卖出去,至少可以赚210元。

  可现实并非如此,从记者摊位前走过的人不少,但他们显然都无意购买袜子,甚至连停下来看的人都很少。无奈之下,记者拿出水笔,把小纸板上的“10元3双”,改成了“10元5双”。可这一招并不奏效,直到中午12时10分许,记者都始终未能卖出一双袜子。失望之下,记者决定先去填饱肚子,下午再回来卖。

  下午1时50分许,当记者吃完午饭后赶回天桥时,却发现天桥上已没有了“空地”。步行约15分钟后,记者来到胜利路与民德路交界处的天桥下,只见四五个地摊在桥下人行道上一字排开。“我可以在这摆吗?”“可以!”征得同意后,记者把摊位摆在了一个卖袜子的摊位旁边。

  下午2时50分许,记者也终于迎来了一天中的第一笔生意。一名男子挑好5双袜子后,给记者递来了10元钱。本想时来运转,没想到这是第一笔生意,也是最后一笔生意,直到下午5时许,记者都没有再卖出一双袜子。一整天下来,头晕口渴、腰腿酸胀,记者决定收工。

  “要想生意好,有什么诀窍吗?”在胜利路步行街上,“生意失败”的记者跟卖打底裤的徐国富聊了起来。“其实没有什么诀窍,主要是要会吆喝,货好,价钱便宜,要知道消费者喜欢什么。”徐国富是浙江人,来南昌摆摊卖衣服已有两年了,生意好的时候,可以月入五六千元,生意不好的时候,仅够维持生活。

  虽然步行街上的生意不错,但也有让摊主们头疼的地方,那就是管理人员太多。管理人员和摊主之间,反复上演“猫鼠游戏”。看到有管理人员巡逻,徐国富等人便提前将摊位挪到街边的铁栅栏外,管理人员一走,又将摊位移到街上。

  “为什么不交点钱,在街上租个地方,这样躲来躲去多费力啊,还影响生意。”对此,徐国富显得很无奈。“你知道租金是多少吗?四五个平方米,每天要1400元!”徐国富承认说,知道自己的行为是违规的,但实在交不起高昂的租金。

  想赚钱,又交不起高昂的租金,摊主们很无奈。其实,作为管理人员而言,他们也有着无奈的一面。

  步行街管委会管理科的李科长告诉记者,每天在街上巡逻,内心其实很矛盾。一般来说,流动摊贩多数是一些没有工作的人,有的还是身体有残疾的,他们只是想赚钱养家而已,自己也能理解,但他们的行为又确实违规了,不管又不行。现在提倡文明执法,因此平时只能是劝说,基本不会收缴他们的东西,除非是多次劝说不理睬,但收缴后的东西,最终还是会还给他们。

  事非经过不知难。虽只有短短的一天时间,但记者已实实在在地体验到了摆摊生活的辛劳与不易。不可否认,有些人通过摆地摊实现了自己的财富梦。但是,其中的大多数,选择这样的生活方式,或许只是一种无奈。试想,如果可以安生,又何必游走城市的边缘?

  面对流动摊贩们的无奈,以及管理人员的矛盾,记者也陷入了冷思考:政府部门在加强管理的同时,能否在双方的诉求上,找出一个更加和谐的平衡点?(江南都市报 文/记者石鹏 图/李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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